不管怎样,吃得干净总是没错的。
都暻秀这么坚信着,一边把头深深的埋下,顾不得边伯贤几乎惊慌的尖叫,熄了灯的宿舍里只听见令人耳朵发烫的水声和边伯贤猛地急促起来的喘气声,边伯贤简直不敢低头看埋在他跨间的都暻秀。
像是饱食了一顿,心形唇顺着柱身离开时发出了“啵”的声音,但被逼出生理泪水的都暻秀显然不是没事的状态,闷闷咳了两声,边伯贤慌慌准备把都暻秀扶起来,却被都暻秀甩开,跌撞着站起后一屁股坐在边伯贤旁边,对着边伯贤愣住的傻脸亲了上去。
被撬开的唇齿间一下子弥漫开精液的味道,边伯贤被自己的味道呛得难受,眼前的都暻秀眉头舒展着,紧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是怎么吃下这么难吃的东西的?靠着本能艰难回应都暻秀殷勤的舌头。像小兽一样灵巧的舌尖将粘稠涂遍口腔,混杂着唾液再卷回,带着温暖温度的手心一下一下揉着边伯贤的后脑勺,时不时将脑袋按得更近。
完全不明白,都暻秀这个人明明刚还在若无其事翻找要看的电影,下一秒就攀到边伯贤的身上,用略有肉的股间摩擦着炽热的下体,低喘声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从边伯贤犹豫着把手搭上都暻秀的跨开始,后面的事情就该顺理成章………
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头顶的灯打下来,深夜烤肉店外的座位加上应景的顶灯,戏剧里的主角感一下子冲破无比纠结的心头,边伯贤眼角甚至冒出两点泪,终于下定决心。
深吸一口气,坐在对面的吴世勋想这哥终于要进入正题了,烤肉不能白蹭,遂很给面子的停了筷子。
“———明明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本垒!!”
“老板他付钱,我走了。”
当然吴世勋还是坐下了,饭是边伯贤请的,吃了两个小时的烤肉不可能因为最后这点破事儿愤然离席。
破事,吴世勋在听到本垒二字后对边伯贤烦恼唯一的评价。
“哥,我觉得性生活问题还是得自己多交流。”
“世勋你也觉得我不行是吗。”
边伯贤蓄在眼角的眼泪又挤出点,明明没有多少酒却喝得和酒会第四轮似的,抠着手指也没有动筷子。天啊这个人真的在为这种事情烦恼,头更痛了。
具体来说?这么问的话肯定会听到相当多不堪入耳的内容所以还是算了。
清了嗓子,吴世勋自觉准备好了十足的措辞规避一些不愿听到的细节,装着老成开口。
“咳…这种事我也没经历过,但是暻秀哥经历过,问他感受不就好了………”
“是啊是啊我问了,但是暻秀说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想这么做而已虽然你说确实是他挑起来的事他要是不替我解决我可能直接硬来了也说不定但是暻子真的做的很好每次用嘴帮我做的时候都……”
“打住吧,感觉无论问什么都会回到这种细节描述。”
目光又放回烤肉,把既有事实嚼了又嚼,吴世勋突然眼前一亮。
总之不就是都暻秀跨不过那一道坎边伯贤有点着急呗?
就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突然这么急。瞬间发觉自己似乎已经洞察全局的吴世勋挺直了腰板。
就这事!要是替哥解决了,事后必然少不了一顿饭。
“哥,我觉得我已经理清楚了,伯贤哥你说你怎么想的,我觉得大差不差。”吴世勋揣着手臂,用筷子对着边伯贤不怀好意地点了两下,“先说好,我已经知道怎么解决了,只要哥的认知和我一样,就等着请我下一顿烤肉吧。”说完伸伸手臂,志在必得地夹起已经被烤出一层油的五花肉,边伯贤请的下一顿饭就在眼前,盯着垂着眼抠了半天手,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的边伯贤,吴世勋突然觉得自己夹的不是肉,而是下一段和烤肉的邂逅。
“就是………”
“…我觉得都暻秀只是有喝精的癖好吧……”
“老板他结账。”
边伯贤实在没搞懂,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很脏,但是这是至于让吴世勋这小子骂骂咧咧离席的原因吗?
而且这确实是好不容易才认知到的事实——都暻秀怕是真的有这种癖好。
原本之前的话,他都当都暻秀贞操意识太强,脾气倔因此只允许用手或者偶尔用嘴来帮自己纾解,当然这都没事,边伯贤也不是急性子,都暻秀准备好了就好,自己倒是随时都可以。毕竟每次鼓着腮帮子捂住嘴垂着头试图吞咽的都暻秀确实很可爱,头顶的高光螺旋一样,一个完美的空心圆高光,让人觉得盯着那个圆可以看到下辈子。然后都暻秀就会仰起头看他,边伯贤和都暻秀的黑色瞳孔对上时每次都下定决心———不做爱也可以,都暻秀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直到前几天的异常。做出这种重大心理准备的边伯贤在认为自己和都暻秀已经上升到互相解决性需求关系以上的一周后,都暻秀坐在边伯贤的跨上,扶着被吓得一动不动的伯贤精干的腰,又把手柄稳稳从手上接过放在桌上,沉默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
摩擦的地方胀痛的同时,边伯贤觉得泪腺也有点撑不住了。从都暻秀仍一言不发但已经用牙齿像小狗一样把裤子一层一层扯掉开始,边伯贤甚至已经想好,等下清洗的时候一定要缠着都暻秀再来一次。但是现在的话要先忍住,至少很宝贵的第一次希望可以亲密接触着都暻秀最好的话可以在里面……
都暻秀让忍到崩溃的边伯贤呜咽着射在自己嘴里的时候,边伯贤觉得没事还有精力。
都暻秀又一次骑上边伯贤用自己颇有肉感的大腿挤住刚刚射完精的阴茎时,边伯贤觉得应该是能本垒没错。
都暻秀把再次硬起的那根放进嘴里用舌头描画着伞状前端的时候,边伯贤觉得大概只是准备工作。
等到都暻秀第四次要让边伯贤再硬起来的时候,边伯贤终于喊停了。
不对吧这个发展。本来已经准备好的吐槽在看到都暻秀困惑表情的一瞬间又全部吞回去。见边伯贤不开口,趴伏在腿间的人又不安分地把手覆上伯贤紧绷着的大腿,对着还耷着的阴茎就要含下。
“等等等等等一下!”及时摁住了都暻秀试图继续往前的头,边伯贤真的陷入彻底混乱。
所以说都暻秀到底是想不想和我做?
问出口的话大概又是一顿暴揍,比起暴揍更害怕都暻秀那个暴脾气会一口咬住命根子,从现在这个距离来看,完全有可能。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都暻秀的耳朵连着脸颊都晕上红色,一副不明白为什么停下的表情,从开始就仅穿着一件堪堪遮住屁股的黑T,稍微动作大一些就能看到腰窝,先前都暻秀用大腿夹住自己的阴茎时,逐渐硬起的阴茎把衣服下摆顶成伞状,将边伯贤和自己的性器拢在一起,随着大腿努力的前后动作,前端也撑着衣服布料来回蹭动,边伯贤相信自己听见了都暻秀不自禁发出的喘息…明明是如此适合正戏的场合,但都暻秀却像是木头一样,只是一遍又一遍把边伯贤的感知搅得乱七八糟,随便给点清醒时间又继续开始自顾自地胡乱做,这样下去真的要被榨干了吧,边伯贤真诚地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等一下,对,没错。本来半倒着的边伯贤“啊”地一声叫出声,突然用手臂把自己撑起,吓得都暻秀没扶住也差点摔倒,狠狠给边伯贤甩过去一个眼刀,嘴里嘟嚷着你发什么疯一边继续有所动作。在欲望烧得过分的现在,即使是已经乱的不成样子的思绪,边伯贤也清晰地理出一个有些荒唐的事实。
都暻秀的口交技术先不论,以前的他是会把所有嘴里的精液都吞下去的孩子吗?
心形唇还是一如既往,灵巧的舌尖沿着性器上的经络舔弄,嘴唇抿入些没有清理完的粘稠白色,画面就已经足够有冲击力足够让边伯贤可耻地再次硬起。
这是为了证明猜想。
看着都暻秀又做出像是准备享用什么似的举动,小动物一样闭着眼凑近嗅了嗅,鼻尖轻碰着性器,都暻秀即使是吃泡面前也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是这个场合下绝对不对。垂着眼看到都暻秀在吞吐顶端时轻颤的睫毛和被顶起的腮帮,乖顺的没有棱角的样子,边伯贤即使再怎么说服自己只是为了证明猜想,但还是无法否认私心胜过了一切。
算了被榨干也无所谓了,伸出手揉都暻秀的后脑勺,不算长的头发摸起来却是软软的质感,往自己跨间压时能感受到喉结震动,带着抵在喉咙的前端传来酸软的快感,轻软的声音也随着溢出些。要是再继续这么放大这些细节,边伯贤恐怕下一秒就缴械了也说不定。
其实比起证明那个可有可无的甚至只要开口问就可以解决的猜想,需要有人来告诉边伯贤,至少最开始下定决心要证明的猜想,得符合逻辑。
边伯贤理解到“榨干”这个概念是真实存在的几天后,拉住在宿舍闲逛的吴世勋,请了一顿什么都解决不了的烤肉,还被忙内叨叨了脏话。
得不偿失。
空旷的客厅浸满会引起无端乱想的空气,只是翻身的声音都会让人陷入深深思索。边伯贤曾经也是这样瘫倒在沙发上,腿吊在沙发边。从浴室出来的都暻秀在他旁边落座,熟练地按到电影频道。闻不出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但是让人想要揽住他,让人想整个埋在他身上才好把陌生的气息全部蹭走,啃咬露出来的蒸腾着热气的脖颈,没有亲热都泛着诱人的红,无端对这种色情的体质纠结出一点不满。虽然胡思乱想好一阵的边伯贤最后也只是扯了扯都暻秀的衣服问要不要吃爆米花。
抛开这样不正经的思绪,时钟的滴答声、窗外的鸣笛、呼吸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海绵一样吸收着让人不安的杂音,留下心跳声难以掩盖。单纯待在这里就会让人想起都暻秀——两个小时前回宿舍时迎接他的是纸条上短短两行字,我回去拿点东西,大酱汤在锅里。即使最大限度屏蔽掉了声音,大酱汤的味道还是提醒着边伯贤他和都暻秀这样不上不下的关系。
通过浅尝辄止的接触确认心意本身就很可笑,但在被塞满的行程和屈指可数的语言交流中连回应也很难得到,所以才会得出“都暻秀需要我只是因为他有喝精癖好”这种能把忙内听得摔碗的借口。
不明白的是总不跨过那一条线只是在被迫接受的都暻秀为什么会做出像是准备好本垒的举动,又守在线外绝不迈过半分。成为这种关系以来寥寥的交流里实在读不出什么,所以才会绞尽脑汁翻找出不同的理由。在此之前边伯贤甚至想过都暻秀是在拿自己练手,虽然马上就掐灭了这种可能让自己失去理智的想法。
本来打算慢慢弄清对方想法的进程因为都暻秀突如其来的动作被全部打乱。边伯贤承认在都暻秀第一次主动像自己索求什么的时候,内心的喜悦简直是要爆炸散出无数彩带。如果都暻秀愿意的话,边伯贤可以买来鲜花,在仍睡眼蒙眬的时候叫醒都暻秀,在额头上落下一吻,或许会问他愿不愿意从此往后一辈子一起,然后都暻秀会被一连串的甜言蜜语轰炸得哽住,或许边伯贤也会在他做出回应之前扔掉花捧住尚困惑的他的脸,堵住总是索吻一样的心形唇——只要都暻秀愿意向边伯贤索求什么。
简直是被当成可有可无的存在了。知道都暻秀不善言辞,于是想着只要自己主动一些就好。知道都暻秀观念太死,于是把自己逼得相信两个人可以在微妙的关系中走很远。但都暻秀一言不发就能轻易扰乱自己的每一步。如果真的是有喝精的癖好我也可以满足,但是这样被拉扯着难以确认爱意的时刻实在是让人疲惫不堪。
这种时候边伯贤又想起都暻秀饮精时的表情,不望向自己的眼睛或是紧闭的眼睛,低着头能看到他的发旋,好像直到刚才为止的亲密都只是为了这一刻存在。本来是温存的瞬间都因为没来由的思绪变得残忍,弥漫在空气间的沉默让人不安。
受够这样悬而未决的像是被放在处刑架上的生活了,边伯贤想都暻秀真的是刽子手,什么时候举起镰刀全凭自己的心意,却从来不顾受刑人已经捏到发白的手。
把大酱汤的火关上,边伯贤在都暻秀的纸条下留下一行字,将声响全部吞噬的角落也不放过关门声。
“我回家住几天,暻子回来好好吃吧。”
喂?吴世勋吗?对,我今天不回来了。
瘫倒在床上的边伯贤舒适地伸展着,电话里忙内的声音有些着急,大概是以为自己的话对边伯贤造成了什么伤害,还胡乱补充了两句说暻秀哥可能是有那种爱好,但至少不会只是用你来满足这些爱好。
这种话听起来,尤其是在边伯贤上头的现在,格外没有说服力。
挂了电话后,翻了个身坐起来,饿意瞬间涌入大脑,把大酱汤晾着的下场就是现在翻来覆去也没办法消解从宿舍带来的空荡荡的肠胃的存在感。最后从储物间里找到一包泡面,丢进开了的水搅和着。至少在不和都暻秀一起的这几天里,可以先垫着肚子……
怎么又想起!边伯贤你真的太没出息了。忍不住在心底揶揄了自己几句,实在是难以想象几天后再见面的场景,但像都暻秀那样的人应该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趁没人的时候又会把自己锁在沙发上,板着脸要扯下自己的裤子,但等几天后自己也该接受都暻秀只是将自己作为某种工具的事实了,然后再去骗自己和都暻秀不只是皮肉关系应该也更容易。
拿着筷子的手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吓得一抖,急匆匆拿起来的手机上显示着吴世勋的电话,但不是才打过吗?接起来后是有些空旷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声哥,边伯贤让他慢慢说。
“就是…就是,呃,就是哥的游戏机可以借我玩一段时间吗?我买的卡带到了但机器还坏着,想借来玩一玩。”说完后又像是肯定般应了几声对。
“可以啊,世勋你现在在哪里?我明天拿来行吗。”
“哥不用了!!我在哥家楼下,马上上来,等下哥帮我开个门就好!那我就先挂了马上进电梯了!哥拜拜!”
正打算回应,电话那头便断了声音,实在不懂吴世勋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急躁的性格。边伯贤关了火还没走到客厅便听到门口的门铃传来几声响,对着大喊了一声世勋呐我马上来,穿稳拖鞋慢慢往大门走,但不知道为什么应了门后门铃声有些更加急促。
取下防盗链拧开把手的一瞬间,边伯贤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三十楼是这么快的吗?
门被猛地挤开,没来得及产生惊慌这种情绪,便被揪住领子按在墙上,后脑勺磕出咚的一声。
带着冰冷空气席卷进门的都暻秀的怒颜也很好看。
边伯贤短路的大脑吃力地想到。
与粗暴的动作相反,柔顺剂的味道缠绵地拥上来,嘴撞上柔软唇瓣的一瞬间也不自主地张开了些,思考跟不上都暻秀的动作,连带唇舌都被暴戾地搅动着。试图做出些反抗,但都暻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被按住手腕动弹不得,两个人死死僵持着,试图掠夺全部空气的吻却不停下。手腕被指甲掐着的刺痛让思绪清晰了些,边伯贤终于想起没被抵住的腿,屈起膝盖顶住都暻秀的下体,一下急促的呼吸让唇间生出了点空隙,边伯贤挣开桎梏反握住都暻秀使劲推开,中断只感受到泄愤意味的吻。
“为什么从宿舍走了?”
甚至都没对上眼,不给人解释余地的语气让边伯贤委屈到了极点。究竟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苦恼的这个情况也太不公平。嘴唇紧紧抿着,坚决不说半个字。
都暻秀叹了口气,摇摇被牵着的手腕,总是笑成方形嘴的小狗一样的边伯贤示弱太有杀伤力,自己总是没办法铁了心和他作对,没办法,凑近在薄唇上轻点了一下以示歉意。并没有想过要这种暴力的吻,只是情绪上头的冲动之举,也没有什么接吻技巧,只是想撬出些或许不存在的解释。明明无厘头的是自己,但是却想从边伯贤那里获得答案,已经是很自私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要那样?”
“什么样。我做了什么吗。”
“都暻秀”,边伯贤犹豫着望进都暻秀的眼睛。
想知道这段关系的名字,总是摇摆着的情感塑不成形状,包裹着不安和混乱,本身就是在冲动中联系起的关系就是个松松垮垮的结,没有一个人拉动绳子的两端,吊着人胃口激起不必要的窥视欲。即使不是那个想要的答案也无所谓,边伯贤想,问出这种问题早就越界,接下来要做的只是拿起一点勇气。
都暻秀的眼神眨着困惑,手被捏住的不适使他稍微转了转手腕,边伯贤确认般再次捏了捏都暻秀柔软的手,不能再有什么岔子了。顶灯带来的主人公错觉再次降下来,昏暗的玄关,光线微弱的顶灯把两个人罩进暧昧的氛围。
简直和那天一模一样。
烤肉店的回忆突然错进原本的话。
“暻秀你,是有喝精的癖好吗?”
“………”
完蛋了。
如坠冰窟的边伯贤,手握成拳头举起来的都暻秀。
早知道不请吴世勋那顿烤肉了。做好被暴揍的准备,边伯贤整个人缩起来,五官挤成一团欲哭无泪,真切悲痛地后悔着。
但都暻秀的拳头只是轻轻地落下来,像一团没什么力气的棉花,甚至和有些恐怖的准备动作相比多了点撒娇的意味。边伯贤还是僵住,被都暻秀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肩膀,不轻不重的力度让人像是被收了指甲的猫爪一下一下地挠。这么吊了一阵胃口,就在边伯贤快忍不住有什么动作时,都暻秀长长呼出一口气,头怼在边伯贤胸前,沉沉的声音在胸口回振着传出。
“伯贤啊,那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
………
啊?
这下子轮到边伯贤死机了,好不容易恢复运作的大脑又卡在都暻秀的话里。
“什么?我?什么时候?”
平时总被都暻秀形容成一肚子坏水,此刻真的不掺杂半点坏心思的疑问听起来居然也有了点捉弄的意味。看不见表情,但是黑色碎发间隐约看见都暻秀耳根已经是快烧起来的状态。
即使没办法看见表情,生理反应很诚实地出卖心情的都暻秀继续用那种令人四肢酥麻的捶肩力度和倍受杂志赞誉的嗓音折磨着边伯贤的忍耐度。
“……你第一次让我用嘴的时候,当时说,滴到床单上不好收拾,捂着我的嘴让我咽下去。还夸了我说虽然技术很烂但吞咽得很好。”
“让我这么做的明明是伯贤你,怎么搞得像是我只是为了饮精才和你做这事情的?”
其实这人才是真的腹黑吧?果然大家都不知道。明明没有逼着说这种东西却滔滔不绝把这么多下流的词集中在几句话里,尤其是由穿着一身黑的禁欲意味的都暻秀说出,隐晦的色情感化作难耐的欲望。
虽然没人知道,但是幸好大家都不知道。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心情,什么样的都暻秀都只想他属于自己。
边伯贤吞了吞口水,自己平时的挑弄和都暻秀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真是太可怕了。
“暻秀,如果我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听起来很奇怪?好像最开始要让你帮忙的也是我,但是我实在掂不清楚了。”
都暻秀终于稍微抬起了点头,却也只是盯着边伯贤嘴唇上的那颗小痣沉默着,边伯贤也只是盯着都暻秀下巴上那三颗可以连成直线的痣发愣。
“是因为这种事,所以从宿舍走了吗?”
超级敏锐。
“………”
“是吗,所以在边伯贤的眼里,都暻秀是可以随便和其他人做这种事的人啊。”
“!不是那样,我…”
急着辩解结果慌乱中对上了都暻秀的眼睛。都说都暻秀适合当演员是有原因的,被那种能看透人的深邃注视着好像一切话语的虚假都无处遁形。脸被捧住,都暻秀的手像是枕头一样兜住每晚失眠时的碎片般散落的心情。可以永远沉眠的归处,让人忍不住把所有重量都交给这双手。即使是爆炸性的语句在都暻秀掌心的海里也只是迅速销声匿迹的水花,如果这样的话可以把一切都交给他。
“不是和谁都能做这种事,也不是只限于做这种事的关系,所以想和你做爱。”
“…………什么?”
载着干燥木味和户外冰冷空气的都暻秀凑近。气味是能具象的,因此一直不是很喜欢都暻秀的香水味,对于果香爱好者的边伯贤来说谭道的味道冰冷得像松木和初雪,隐约的香火味并不在他的好球区。
还是更喜欢浓烈木香消散一些后和薄荷柔顺剂裹在一起的气息。每一次和都暻秀进行半吊子前戏一样的相互安慰时总是这样的味道,风尘仆仆赶回宿舍和沙发上的边伯贤紧紧相拥,柔顺剂的气息压着冰冷的香气漫进身体的每一处,就像在大雪中木屋里借着壁炉火光相拥,几乎是恋人般亲密的情事前奏。只是每次在这样气息下的场合令人安心,所以才喜欢。
“不要总是把自己放在这样的心情下了伯贤啊,我想让你安心一些。主动一些也是想让你不要不安,想让你知道不想止于暧昧行为的我的心情。是不是有点太突兀了?”
“………”
“无论什么都好也分享给我吧,即使是以为我有那种癖好也说出来,我都会、唔……”
没说完的话被迫切的唇给堵了回去,柔软地让人想永远陷进去的爱心唇安慰似的接纳着边伯贤小狗般的舔舐,比起索求身体的交融更像是感情的确认。被形容成对事业很有野心的人,虽然边伯贤在都暻秀身上好像从没有什么野心,满足于漫长时光里确认到的各自的存在,但不止于此的情感不止地氤氲渲染。如果一个人的容器已经装不下溢出的难以命名的情感,那么就两个人一起来盛下,都暻秀做出的就是这样的承诺。
“可以再说一次吗。”
“嗯,是想要和你做爱的那部分吗?”
“都暻秀,你知道自己很坏心眼吧。”
“我也喜欢看这样忍着的你。”大腿主动往前压了压,把自己身体紧贴向边伯贤。不是不懂情调的人,于是自然而然把都暻秀揽住,急速升高的温度、呼吸频率,都暻秀笑成月亮的眼睛为什么越看越好看?脑袋不会是被升高的温度和情欲蒸糊涂了吧,都暻秀是这种坏心眼的、温柔的、边伯贤free-pass系的孩子,早该知道的。
“这种话再说一次就有点…太肉麻,还是不要了。”停留在脸上的大拇指用相当爱惜的力度按了按边伯贤的脸颊,安心感流过肌肤相接的每一处。
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经妥协,“都暻秀不愿意我也不愿意”这样的自我洗脑本质建立在不会分离的安心感之上,即使有不安也被轻易疏解,其实早就被都暻秀吃死了吧。究竟是谁说都暻秀没野心的,明明这个人在边伯贤彻底沦陷前根本不会罢休。
“意思是,你来说一次吧,边伯贤。”
简单的令人心动的请求,利害一致。
话语涌出的前一秒。
只要都暻秀愿意向自己索取什么,边伯贤想。
-fin-